501搶救烏山頭水庫公聽會大批判紀實

搶救烏山頭水庫公聽會
環團舉證永揚垃圾場有斷層通過、有地下水
應依行政程序法117條立即撤銷

by 我還會留在地球 記者朱淑娟深度報導
網誌連結http://shuchuan7.blogspot.com/
前言:

位於台南縣東山鄉嶺南村的「永揚垃圾掩埋場預定地」,2001年通過環評,後來業者被揭發環評說明書中多處造假。

環保團體調查發現,垃圾場往南沿著北勢坑斷層到烏山頭水庫之間,至少有5處水池,研判是地下水流經斷層碎裂帶湧出而形成湖泊。垃圾場滲汙水可能沿著斷層碎裂帶汙染烏山頭水庫。

而且,距離永揚場址約500公尺處是龜重溪上游,龜重溪是台南縣東山鄉嶺南村900多位老農引水灌溉的唯一水源,農民們世代在這裏種柳丁、龍眼,未來垃圾場滲出含重金屬的汙水將汙染灌溉水源,到時農作物被汙染、全村老農的生計就全完了。

另外,地質權威、台大地質系教授陳文山「鄰近永揚場址的北勢坑斷層調查」指出,北勢坑斷層通過永場場址。

今(1)日立委田秋堇在立法院舉行公聽會,請各界正視烏山頭水庫危機。立委林淑芬、黃偉哲、李俊毅到場聲援。

嶺南村的阿公阿嬤們一大清早又從東山鄉搭車北上。他們是社會底層、政府真正的頭家,誰比他們更有資格坐在國會殿堂,叫政府給人民好好辦事....。

然而,事件最重要的關係人台南縣政府、永揚業者都未出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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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者朱淑娟報導2009.5.1】嘉南藥理大學副教授陳椒華表示,經台大地質系教授陳文山鑑定,北勢坑斷層通過永場場址。而依經濟部中央地質調查所資料顯示,此處屬大地震潛勢高的地區。

今天出席公聽會的地調所官員回應,對陳文山的調查「沒有異議」。

鄰近的六甲垃圾場,經環團採樣六甲垃圾場南側(烏山頭集水區)20公尺滲出水,發現包括導電度、氨氮、硬度、鐵、錳都超過地下水監測基準,土壤另測出高濃度的鐵。

垃圾場南側也發現高濃度放射性性質「氚」,六甲垃圾場經10多年掩埋後,極可能已汙染烏山頭集水區。陳椒華表示,永揚垃圾場的地理條件與六甲垃圾場類似,未來也可能威脅水庫安全。

永揚場址地下1~8公尺就有地下水

陳椒華指出,依永揚業者自己的鑽探資料,證實場址地下1到8公尺有地下水,但業者卻在環境影響說明書中,指「地下20公尺無地下水」,已經台南地檢署檢察官起訴偽造。

另依中國地球物理學會教授謝昭輝所做「二維地電阻」調查報告,永場場址地表下5公尺有地下水。陳椒華說,永場場址四周都有水池,從航照圖看也發現有滲出水源。

蘇煥智應信守承諾,立即撤永揚許可

台灣地球憲章聯盟召集人顏美娟表示,環保團體拜會台南縣長蘇煥智時,他承諾只要發現場址位於斷層即撤銷永場許可。


而日前農民反水庫汙染大遊行時,針對陳文山的斷層調查報告,蘇煥智再次當眾承諾,只要有場址有斷層通過即撤銷,業者如反對,需自行提出反證。

海洋大學應用地球科學研究所教授李昭興指出,以他對地質的了解,他相信北勢坑斷層是存在的。今年是921集集大震十周年,地震導致地層鬆動,有地質學家提出未來台灣每10年都會有一次大震。「10年前在集集,下一個不知在那裏?」

李昭興表示,我們對很多事不清楚,要做出決定真的很難。永場場址是否有斷層通過,本應由地調所去做,現變成民間團體委託學者做,做出來後又說民間做的沒有公信力。

顏美娟呼籲蘇煥智要有政治擔當、信守承諾,立即撤銷永場場址。

環評書造假,以錯誤資訊通過的環評,依行政程序法應撤銷


顏美娟表示,依行政政程序法第117條「違法行政處分於法定救濟期間經過後,原處分機關得依職權為全部或一部之撤銷;其上級機關,亦得為之。」永揚環評書內容多處已證實造假,經檢察起訴,業者在法庭上也已坦承內容有誤。

環評委員依據業者提供的錯誤資訊做出的審查結果當然是錯的,不但負責環評的台南縣政府應立即撤銷。依行政程序法規定,「其上級機關,亦得為之。」所謂上級機關指的是環保署,台南縣府既然不作為,環保署應站出來撤銷,維護環評法的尊嚴。

林淑芬指出,業者在法庭上雖表示環說書內容不實屬「誤值」,但無論是誤值、故意,反正資料就是錯的,環評委員用錯誤的資料審查,「要求重作環評,不行嗎?」

淨竹文教基金會董事長林聖崇說,業者指環說書內容錯誤是「誤植」,他則懷疑是「蓄意詐欺」。他認為,所有事證都已十分清楚,不必再舉行什麼專家會議,環保署或台南縣府已有足夠資訊可撤銷環評。

環保署簡任技正蔡玲儀回應,已發文台南縣政府依行政程序法117條相關規定辦理。



垃圾場設在水源區旁,留下許多不確定風險

綠黨秘書長潘翰聲表示,永場場址鄰近水源保護區,「地點都選不對了,還談什麼技術問題?」台大化工系教授施信民說,把垃圾掩埋場設在水源區,未來有許多不確定的風險。

生態關懷者協會秘書長陳慈美說,所有環保問題,最簡單的就是預防原則,數據已經夠多了,「不要再拖了。」

主持人田秋堇做出3點決議:針對陳文山鑑定北勢坑斷層通過永揚場址,地調所表示無異議。永揚已承認環評書多處錯誤,請台南縣府及環保署依行政程序法117條撤銷永揚案。

請問烏山頭是誰的水庫?政府無所謂、農民捍衛?


【記者朱淑娟報導2009.5.1】「有不負責任的政府,才要百姓為了土地南北奔波。」嶺南村民為了反永揚垃圾場抗爭7年,出錢、出力、歷經苦行、靜坐,台北都不知道來幾次了。

農民陳伯伯說,人民生活已經夠苦了,放下農作到處抗爭,一趟車來台北也要花1、2萬元,「請問保護烏山頭水庫是誰的責任啊?」

陳伯伯表示,做官的人說話要算話,縣長都承諾有斷層通過垃圾場就要撤銷,一直拖下去,「對百姓敢會交代?」到時候水真的被汙染了,200萬人的健康,誰要負責?「連總統都擔不起。」

垃圾場來了,全村都要滅族

嶺南村長陳顯茂說,「我們是一群打不散的村民」,為土地打拼了6 、7年,就因為我們反對有正當理由,才能打拼下去。他說,水庫旁本來就不應該有垃圾場,這垃圾場距農民灌溉水才500公尺,垃圾場來了,「全村都要滅族」,許多老農睡到半夜都會起來哭。

盧伯伯說,笑死人,業者在環評時假造一條連接道路,「那塊是我的地耶」。陳顯茂說,以前村裏沒自來水時,都是到垃圾場附近一塊水池擔水回家用,怎麼會說地下20公尺沒水?「這些謊言立刻就被拆穿。」

政府有把人民當頭家嗎?

退休小學老師、嶺南村的媳婦洪龍鳳說,「政府很無能、政客很可惡、百姓很可憐」,明明違法這麼明顯,這業者為什麼這麼有力量,「橫材拿入灶」。政府有把人民當頭家嗎?縣長不負責任,還叫我們人民監督,大家都7、80歲了,有什麼能力監督?

洪龍鳳說,錯誤的環評書是學者做的,故意隱瞞真相,「這是專業殺人」,默默殺百姓、把土地一片片汙染掉。她說,地下水鑽深、斷層鑑定是政府要做的事,結果還叫百姓自己做。老農在縣府靜坐24天,寒流來了好冷,有誰出來問一下?

農民陳媽媽說,垃圾場來來,接下來大家要如何生活?「實在是不合理」,為了好山好水,大家捐錢、出力,去年柳丁一公斤才賣3塊多 ,至少還有土地可以種。垃圾場來了就全都種不成了。

陳媽媽說,「我們都老了,看不到了,但子孫怎麼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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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聞剪輯:

【勝利電台 記者涂沛宸】環保團體針對烏山頭水庫集水區邊設置永揚及南盛隆事業廢棄物掩埋場,今日兵分二路,台南環保團體到台南地檢署,按鈴控告永揚公司設置文件申請資料不實,要求檢察官起訴。另外,環保團體也到監察院遞交陳情書,請監察院督促政府單位確認偽造不法,要求台南縣政府及環保署依行政程序法117條撤銷永揚案。
 今日環保團體與立法委員田秋堇也在立法院召開公聽會,最後針對台大陳文山教授鑑定北勢坑斷層通過永揚場址,經濟部中央地調所表示無異議;而97年之台南地方法院判決書中,永揚公司已承認其環評書存在多處錯誤,可見台南縣政府於90年乃依錯誤環評書資料進行環評,而核發許可,台南縣政府應依法撤銷永揚案之開發許可,並請台南縣政府及環保署依行政程序法117條撤銷永揚案。


【2009-05-02 自由時報 第B06C版╱台南縣市新聞 台南 】

  △台南環保團體一日再控於南縣烏山頭水庫集水區旁申設事業廢棄物掩埋場的永揚公司登載文件不實、指掩埋場址地下20公尺無地下水,涉偽造文書,6位代表到台南地檢署按鈴申告。(記者王俊忠)

垃圾場污染烏山頭集水區環團提告

【2009-05-02 台灣時報 第9版╱全台焦點 陳綱 】

  ︹記者陳綱南市報導︺延燒數年的台南縣烏山頭水庫集水區邊,設置永揚及南盛隆事業廢棄物掩埋場爭議事件,抗議環保團體昨天由台南市環境保護聯盟理事長李建畿、七股反雷達自救會會長洪嘉模等人,向台南地檢署按鈴控告永揚公司設置文件申請資料不實,偽載場址地表下二十公尺無地下水,案由檢察官受理。另外,環保團體也到監察院遞交陳情書,要求台南縣政府及環保署依行政程序法撤銷永揚案。
  環保團體與立委田秋堇昨天也在立法院召開公聽會,邀請各界關心永揚場址存在斷層、地下水,永揚公司偽造不法,會議由田秋堇主持,邀請學者及台灣環境保護聯盟、台灣地球憲章聯盟、台南環境保護聯盟、東山鄉環境保護自救會、生態保育聯盟、台灣綠黨、生態關懷者協會等團體共同討論。
  東山鄉環境保護自救會總幹事陳顯茂表示,今年三月,環保團體委託台大教授鑑定出北勢坑斷層通過永揚場址,也委託中國地球物理學會調查,報告提出場址地表下五公尺內有地下水,經現場多個監測井也都存在地下水。
  陳顯茂指出,九十一年一月永揚公司申請水保計畫,其鑽探報告也提出鑽探井內一至八公尺就有地下水,但卻偽造資料指場址地表下二十公尺無地下水,誤導環評通過,已觸犯刑法及違反﹁一般廢棄物衛生掩埋場設置規範﹂第六節三目規定,掩埋場應避免地面水、伏流水、地下水等水量過多之地區。
  台灣地球憲章聯盟召集人顏美娟表示,永揚公司多項偽造不實事項,已足令台南縣政府及環保署依行政程序法撤銷永揚案,為何台南縣政府或環保署自廢武功,至今不執行?不顧烏山頭水庫污染危險?
  台灣環境保護聯盟前會長陳椒華表示,環保團體多年來調查,發現六甲垃圾場極可能已污染烏山頭水庫集水區,環保署與台南縣環保局的檢測資料發現,烏山頭水庫集水區六甲垃圾場南側二十公尺滲出水的導電度、氨氮、硬度、鐵、錳等檢測值,與六甲垃圾場監測井之檢測值相近,另外,也發現該地的水樣、土樣皆測出異常高濃度的鐵,顯示六甲垃圾場掩埋垃圾十餘年後,極可能已污染緊鄰的烏山頭水庫集水區。

烏山頭水庫建掩埋場 民眾抗議

(2009-05-01 11:56) 公視午間新聞

環保團體長期反對烏山頭水庫集水區,興建廢棄掩埋場,今天結合當地居民,兵分兩路到台南地檢署和監察院,要控訴掩埋業者送交環評的申請報告,沒有照實指出掩埋場的地點有斷層以及地下水的情況,環保團體要求相關單位撤銷許可。數十名來自台南嶺南村的居民,北上召開公聽會,抗議當地掩埋業者為了興建廢棄物掩埋場,在申請環評的文件上,沒有據實報告掩埋場地點有斷層和地下水的情況,可能嚴重影響烏山頭水庫的水質。環保團體拿出一張張照片,來證實掩埋場的地點的確有地下水,若放置廢棄物將對水源造成汙染,並指出臨近烏山頭水庫的的六甲掩埋場,也有相同的問題。嶺南村居民抗爭超過九年時間,卻一直得不到滿意的答案,他們也兵分兩路,到台南地檢署提告和監察院陳情,要求相關單位應該要依行政程序撤銷掩埋場設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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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輯:雨—
心的迷藏


章節目錄:一、乾渴 二、混水摸魚 三、雨的痕跡 四、大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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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節:乾渴

那天會議結束,天灰濛,開始下小雨,淅瀝瀝的,銀白細針斷續降下,路上行人仍不疾不徐的走著,雨似乎沒有干擾什麼,也沒有改變什麼,但是有一件事情變了,美娟老師沒有取出電磁輻射檢測器放在腳踏車的前籃裡,所以籃子是空的。

是半年以前,在台北,電磁輻射風險大型國際研討會接連2天舉行,美娟老師第一天經過校門口,趁著好天氣,測得正對基地台下方電磁輻射飆高6000微瓦/平方米以上,我們看得咋舌,卻只是無關會議的花絮。

會場裡,國外學者展現各自擅場的精闢見解,國內學者表現卻有很大落差,他們無視各地受害居民眾多、哀哀待援,有的套用”皮相學術”形式,做出研究的成果偏頗失義、不知所云,甚至還有人沒有成果也敢上台耀武揚威、大放厥詞,最誇張的是螢幕上展現的那張規模龐大的組織架構圖,那位教授的姓名獨踞最上方,其下屬於被統合分派的欄位,包括政府單位、學界、業界、民間團體,內容空洞貧乏,驚嚇指數卻破表。莫名奇妙,民間團體跑受害社區、監督防範學者專家爭噬經費大餅猶嫌不及,要被統合什麼呢?

由於國內電磁輻射規範限制太過寬鬆,造成區域密集危害案例逾千處,受害民眾成千上萬,多拖一刻傷害就增一分,部分學者卻被動怠惰,到現在還在等經費從天上掉下來,而受害民眾等學者專家挺身喊出環境預警,卻換來沉默,印證三年前,學者在國家永續會議論壇提出環境風險評估研究,不過是包藏著爭取經費陰謀的堂皇口號。

可憐復可哀,雖然受害地區引頸企盼、民間團體急得跳腳,這塊領域的研究調查幾乎是一片荒漠,而大家對於研究調查也心存疑懼,畢竟在國際上無法確認危害的狀況下,很難期待情勢扭轉,調查報告如果篇末加註仍無法確認危害,只是徒然加深傷害悲情,從這樣的角度看環境風險評估研究,代表的是永遠做不完的研究調查。

受害居民面對學者專家的協助調查應該接受還是拒絕?專家真是載雨而來,為解救居民絕望的乾渴?實際情況可能不是這樣。2007年嘉義嘉南社區,就親眼見識到學者專家荒誕脫序的演出,心中百味雜陳。

那裏的民眾長期在基地台電磁輻射暴露下,民眾飽受頭痛、失眠、疲倦、癌症、心血管疾病等病狀襲擾,甚至痛失親人,只好匯集陳情抗爭,在公佈區域危害初步調查資料後,迷濛昏瞶中,突然冒出多位學者專家,嘴上說要幫忙,把居民唬得一愣一愣的,卻伸手一副”資料拿來”的高姿態,顯現上對下的強勢以及擺明的施捨態度,令他們錯愕不已。一邊是痛苦不堪的居民,一邊是有研究技巧沒資料的專家,一時之間,竟分不清是誰的乾渴。居民方寸大亂、惶惑不安,強力壓抑著不顯露憤怒,因為那是卑微的他們配不上的表情。

最後居民沒給資料,基地台拆了,是靠抗爭拆的。可笑的是,當時面對這麼傲慢無理的態度,他們還曾經掙扎猶豫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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研究終於弄到了機器,是否代表會有大幅進展了呢?沒那麼簡單,以為是像觀世音菩薩灑甘露水嗎?別忘了這是以龐大規模計畫為目標的研究,讓我們再回到會場看看。

複雜昂貴的儀器,有時會變成有效阻滯快速釐清真相的障礙。簡報圖上學生正生澀操作檢測儀器,而令計劃統合者自豪的專業分頻功能,已經把環境檢測值解離成片段支碎的數據,也解離了數據的意義,甚至令人懷疑連基本的高低強度判別都迷失了,卻恰符合學術研究計劃艱澀難懂的”高標準”,誰要去測校門口基地台的電磁輻射呢?幾個學生頭痛算什麼?

在他們的眼裡,充滿數字、圖表的研究報告不複雜,真實世界的片解才複雜,校門口基地台的電磁輻射,還有來自四面八方的雜訊,變因要怎麼控制?人來來去去不定時,暴露也不限於此地,實驗期間要怎麼定義?對於其他干擾的質疑又要如何排除?還有最重要的一點,規模那麼小要怎麼躍升成大計畫?在學術的世界裡,只有大計畫才能堆疊出特定領域的專業權勢,因此為了朝向規模化、為了遵循嚴謹的研究程序,封閉及挑剔、迂迴反而代表著高程度的完美。

於是教授繼續帶領研究團隊,懷抱大計畫、高經費的雄心壯志,以摒棄雜務的專業態勢,跳過校門、跳過受害社區,孜孜矻矻努力不懈,堅信現時的基礎加上大筆經費補助,有朝一日將延展蔓生成宏偉壯闊的大計畫。

會議於第二天中午結束,與會者各自分散。

因為下雨,所以美娟老師改變習慣不檢測了,空空的籃子隨車輪轉動踅過校區、穿越校門,身後雨滴細細飄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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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節:混水摸魚

每當下雨,河川巡守隊都會提高警覺,因為不肖廠商常趁下雨偷排廢水。

如果有人覺得河川巡守的工作沒什麼,那一定是因為他沒有實際參與,這樣的任務,必須忍受風吹日曬、寂寞孤獨,突發狀況多,掌聲少,更不用說常常看到異色污染水的沮喪感。

我們因為反掩埋場跟業者委託的學者專家對上,不經意得知那位教授好談河川污染防範,還頗受學生歡迎,聽了差點快昏倒。

想像:容光煥發的教授在台上簡報展示幾張衛星航照圖,生動表演配合手勢引導說明如何觀察河川污染範圍位置,講述電腦處理技術,以及輔助方程式計算。

想像:底下學生認真聽講,為教授學識風采所吸引,紛紛投以崇敬愛戴的眼神,內心暗暗決定要投效這一組學習發展。

想像:教授回到辦公室,與掩埋場代表討論怎麼用衛星航照圖影像技術否定斷層存在、怎麼修整掩蓋地下水調查數據以欺瞞審查委員達成闖關目的………

我脫口而出的第一句話是:他什麼時候有在做河川污染防範?

臺南最大的河川巡守隊由台南社大志工組成,加上環保團體、社區團體、大專學生隊等,串聯成全國最蓬勃堅強的河川巡守組織,近年地檢署又煞費苦心整合民間與官方合作,劃分區域、建立污染通報處理機制,打擊環境犯罪陣容更形完備,眾人的努力有檔案可查,翻開河川巡守的排班表,沒有半點該教授領導團隊參與的紀錄,中央召集的二仁溪整治會議,也從來不見該教授的人影,河川污染防範的聲譽從何而來?就因為會看航照圖就具備無上專業?就能凌駕眾人佔盡便宜?一切的一切,根本是關在學院裡胡吹瞎扯的夢囈之語,沒有半點道理。

為什麼河川巡守是民間團體默默在做、他卻可以輕鬆攬取成果、漁翁得利?為什麼東山鄉民努力抗爭反對掩埋場設置四處奔波、苦得要命,他卻可以藉機撈得百萬金援挹注、供他亂做調查報告,還好整以暇地與學生建立魚幫水、水幫魚的協力循環?

碰上黑心掩埋場業者,東山鄉民倒楣也就算了,環保團體硬插手管事運氣也背到極點,竟然與堂堂大教授對上,突顯出的只是懸殊的實力差距,我們怎麼跟人家比呢?人家可是留洋歸國、人脈廣闊、學識飽滿、研究技巧高超的學者專家,如虹氣勢、崇高地位自不在話下--儘管他所塑造的河川污染防範環保專業形象,只存在在手勢揮舞點指的衛星航照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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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節:雨的痕跡

如果正在跟敵人對戰,旁邊有裁判在場評判,敵人在對面滿口胡說八道、怪招盡出,結果這邊的主要戰將不攻敵人、卻攻裁判,這樣有道理嗎?

那當然是犯了致命的錯誤。但是如果我娓娓道來,說出其內所含藏的莫大冤屈,你們或許就會諒解了,以下我會盡力描述事件每一個環節、說明每一個心境轉折,懇請你們用心傾聽。

台南縣連續召開幾場環調會議,是對抗掩埋場不當開發,非常重要的戰場,卻因為資源極度不對等,所以也是最艱苦的陣仗,由於對方用專業術語製造重重迷障,要破解十分吃力,即使全力以赴仍難匹敵,村長身為主要戰將,2008年6月的場次卻被一位審查委員搞的心神不寧,該反駁的不反駁,卻一直講某位審查委員的不是,連遲鈍的我都發覺不對勁,也許應該用鐵鎚大力捶下去,叫他快點醒醒,雖然該審查委員立場明顯偏頗,但畢竟他不是正對的敵人,而且他還掌握評判的權利,得罪不得,村長這麼失常是為什麼?竟然只為了下雨的爭執?拜託!那都已經是半年前的事了。

事件追溯到2007年12月到掩埋場現地勘查那次,環保局、立委、審查專家委員、業者、村民一同來到現場,那天是晴天,天空卻因雲翳遮蔽而不甚清朗,村長帶大家來到場內長期不涸的小水池旁,說明種種證據跡象顯示水池是地下湧水造成,一位審查委員卻以鐵口直斷的語氣說:「那是雨水,而且這裡2個禮拜內一定下過大雨。」

他拾起地上的泥土,以高深的專業術語輔助解釋,說明為什麼判定有下過雨,強調他是土壤的專業,旁邊的村民面面相覷、十分疑惑:「無啊!最近哪有落雨?」,村長再三澄清當地2個禮拜內沒有下過雨,說他跟村民住那裡,都可以證明那陣子都沒下雨,所以水池的水應該不是雨水。

「明明有下過雨,怎麼會沒有?」想不到委員態度變得更僵固偏執,當下擱下地質斷層崩塌等勘查重點,快步在場內到處探找下雨的證據,我們跟著他走,越過大片不透水布,走到掩埋場另一邊,那裏的泥土呈現缺水的乾裂,然而其他地方卻再沒有適合的教材,於是他蹲下扒開乾土挖取下面的土壤,一邊重申:「你們看這個土壤…….所以這裡有下過雨沒錯。」

因當天他跟業者太貼近,我們當天發新聞稿直接報料審查委員偏頗不公的行徑,後來調氣象局該區雨量站資料,證實前段期間沒下過雨,也函文告知縣政府,這樣就夠了吧,村長?不過就是有沒有下雨的爭執,有什麼大不了的?但是我發現村長內心竟然波濤起伏、久久無法平復,那是很深刻、很深刻的不滿與哀傷,甚至近乎奇恥大辱。

農民每天看的天氣不算數?什麼時候世界變成這樣?

即便學者研究培訓過程嚴謹,實驗室配備各型各式的專業儀器,即便拿泥土在手上掐過千百遍、判別精準無誤,也不能僭越專業的疆界,輕賤農民的智慧。

判斷天氣的技巧百百種,會拿土說故事有什麼了不起?難道高深的研究訓練就是要用來對比出農民的愚笨無知?現在我們有氣象局提供詳細氣象資料,在還沒有氣象局的年代,……………(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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